春日幻影
有人说,战争是最大的悲伤,我曾亲眼见证过魔王战争,看着昔日平静的树林燃起大火。身着不同衣服的人,互相投掷着死亡,这是一种暴雨般的悲怆,如交响乐那般震慑我们的心灵。然而,我现在要说的却是一件小事,比起战争带来的悲伤,这件事仿佛不值一提,更像是内心深处突然被针扎了似的。
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感觉,可我却一直耿耿于怀,不嫌弃的话就请听我说说这段往事。虽然过去很久,但恍若昨日才发生。
那是一个遥远的春日午后,已经是距离现在很久很久的事儿了,久到一切都抹上了一层淡黄色的滤镜。那会我还年轻,比较多愁善感。我没有工作,只是和魔王旅居至此。每天吃完饭后,我会一个人来这条林荫小道散步。这是我唯一的独处机会,因为晚上我会和她去河畔边的那条道路。
这是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,学院改造后,大家便从更为宽敞的路上走了,她就这么被安置在这儿,像个被遗忘了的老花园。道路两旁的树木排列得整整齐齐,路旁的小花随着风儿飘动,五月的阳光穿过树冠,投射在人的身上。我几乎每天都要来这散步,偶尔坐在草坪上,闭着双眼,聆听着王都传来的喧闹声,享受着林荫小道无穷的安静。
有一天,我碰到了一个人,我一眼就能注意到,他不是经过这里的路人,而是和我一起,有着明确的目标,就是来享受这个地方的。他的举止得体,不像那些马车夫一般天天和时间作伴,衣服也整齐如一,就好像和那些树一般恬静而优雅,只可惜款式有点旧了。
他很快就引起了我的兴趣,不单单是他胸口那华丽的铭文,更是他表现出的那种精神气,那种只存在我回忆里的感觉。
于是我决意去和他聊一聊。
“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,先生,您是怎么注意到这个地方的呢?”我说。
他挤了挤眼睛,给了我一个微笑。
“是啊,阁下,还是从前的好天气。”
我们很快就聊熟了,他是可洛蒂娅时代曾经的侍从,身上穿的是皇室赐予他的奖励,只要别人问起那铭文的意义,他总能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,每次说到“可洛蒂娅”的时候,语气中止不住地骄傲。
“您能为我介绍下可洛蒂娅吗?”我对着侍从说。
“先生,可洛蒂娅是我们心中的女皇,是王国的首领,多么优雅而端庄的人呐。”
那位侍从说到“端庄”的时候浑身颤动起来,他的语气难以掩盖内心的激动。他想和我谈及女皇的着装打扮和日常作息,可他越说越乱,急得像个小老头一样。
突然,他叫我坐下等候,再次见到他的时候,只见拿着一副快有他一半高的油画。
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,那位侍从毕恭毕敬地擦拭着画框和玻璃,仿佛和他以前给皇室所做的清洁工作一样,虽然笨拙,但可以看出他内心对过去女皇的尊敬。
他开始用夸张的词语来描述那副画,那副画是五月时候画的,阳光明媚,万物迸发生机,可洛蒂娅静静地走在皇室外围的林荫大道上,那金黄色的连衣裙似乎染上了太阳的光芒,透过画框,洋溢着爱情和温暖的气息。
“您瞧,就是这条小道,过去的什么都没了,只有它还在这。每次我来这的时候,总会想起年轻时候的情景。”
他似乎是老了,即使想用非常高昂的话语说出来,但最终声音带着些低沉。
“这里又安静又典雅,对不对?可洛蒂娅小姐还在的时候,我们人类和亚人们一起在宫廷里学裁缝,下课之后我就会来到这里散步,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……”
他开始平静地讲述起那段日子,他们在王室学习各种东西,和女皇一同外出打猎,以及,可洛蒂娅小姐最终去世的情景。
人们等了好几年,但最终她没能撑过来。即使大家知道,新上任的梅莉国王是那么优秀,但对于过去的他们来说,又有谁能比的上可洛蒂娅小姐带给他们的时光呢?
我看着他和那副画,想安慰着说点什么,心里却突然感到失落落的,我仿佛看到一个可悲又可怜的幻影,在给我陈述着来自那个时代的回忆。
在这之后我和优莉卡前往别国,往后发生了什么,我也不知道,一次偶然的谈话让我想起了这件事,侍从他离开人世了吗,还是继续在那条光阴斑驳的小径上徘徊,直到生命的尽头?
//注释
本文有参考。
这是一篇纪念可洛蒂娅的散文,其写作方式不同于常见的同人文,直接从助手开始描写,而是通过人物对话和场景渲染,侧面描写出角色的特征。
本文力图表现“哀而不伤”的氛围,刻画出旧时代遗老们的内心。主角敏锐地观察出侍从执迷于过去的内心,先是感觉到可笑不解,心底认为其被困在时间的囚笼里,而后又觉得可怜可悲,因为那种明知新国王不比过去的王室差,却依然忘不了青春时候和可洛蒂娅共处的时光的情感。对他们而言,哪里比得上曾经历过的生活,温暖过自己的回忆,憧憬过的王室,认可过的家国信仰。
本文也是篇呼应现实的同人文,笔者作为18年的老用户,亲眼见证兽耳从小公司慢慢成长,第二位、第三位生肖登场、发布音乐专辑、举行夏日歌会和兽耳放送,可洛蒂娅作为出现在三次全家福贺图,签到卡片,官网人物中的角色,是大家笑着调侃钉宫档期的角色,也是老用户们心心念念的傲娇小老虎。这种对于过去的怀念,伴随着梅莉出来之后不断发酵,他们的愤怒、怨念、惆怅、固执正像文中的侍从那样。
笔者本人较为喜爱梅莉,但在网络上交谈的时候,注意到了这种情绪,这种“明知更好但不愿接受,依然怀念过去”的情感,这种苦乐参半的心情,确实值得用文字记录下来。